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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人的不是刀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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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侧妃!”牛麽麽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,令脑热的肃云愣了下,随即,眸光火热的转头看向牛麽麽,她敢丢下她跑,她也不会放过她!

牛麽麽被肃云盯得,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寒。

“侧妃,老奴已经将你命令的茶,拿来了,”牛麽麽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背。

肃云一双眼睛带着火,若是眼神能杀人,只怕牛麽麽早已经被杀了千百回。

牛麽麽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肃云愤怒的样子,捧着茶盘稳稳的走到肃云边,在只有肃云能看见的情况下眨了眨眼,眼神示意肃云快压下脾气照她的想法做。

肃云自然是压不下心口的气,抬手就要把茶水打翻,却无意看见还在冒着滚滚热烟的茶,快速收回手,她的手虽然因为练武变得粗糙了些,可也经不起如此高温的茶水烫!

肃云正要怒再次怒瞪牛麽麽,找一个发泄口时,却对上牛麽麽焦急担忧的眼神,肃云先是一愣,随即冷静了下来,低头看茶,突然明白什么似的,眼前一亮。

牛麽麽见肃云如此,松了口气,还好,肃云并不是蠢蛋,就是这脾气有些爆。

肃云疑惑的看着牛麽麽,眼神中有着询问。

牛麽麽对肃云露出一个笑,确定她心中的想法。

肃云当下乐了,她怎么没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?!江宁,就凭你。

牛麽麽见肃云完全理解,松了口气,半跪于肃云身边,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,示意肃云端过去。

肃云能看见那白烟,江宁自然也能看见,肃云是那么不甘敬她茶,自然也知道,这里面肯定是玩了花样,而这花样,就是这茶,太烫,如何入口?

肃云看着那茶,手抖了下,却想到,阮君恒因为江宁耍脾气不喝茶后会有的反应,她便咬牙忍住,将茶端了起来,递向江宁。让她弯腰,那是不可能的,能这样,已经很不错。

江宁却没有动,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肃云。

肃云的六指,早已经被茶杯烫得红肿起来,却还要忍受着这钻心刺骨的痛,强站着。

“怎么,你不敢喝我敬的茶,怕我下毒?”肃云故做不屑的道,额头上,因疼痛,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,疼得不能再疼……

江宁视线扫了肃云一眼,看向肃云手里的茶,她优雅的伸手,动作缓慢,手腕轻柔的翻转,如翻翻彩蝶,缓缓伸出玉手,如在空中优雅飞舞的蝴蝶,带着一股诱人入胜的美,欣赏着这种美,大家不会觉得她慢,只会想她的手,更慢一点才好。

肃云额头上的汗更密了,握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。

干脆的伸手,就要将茶杯塞进江宁手中。

江宁却突然收手,询问似的看向阮君恒:“这茶,要喝吗?”

肃云的手,就这么停在了空中。

肃云额头上的汗珠变成了豆大,只觉得手上的茶杯如烙铁般,疼得她全身忍不住打了个颤。

牛麽麽没想到,江宁会来这一手,这一手,虽然她没有接茶,却显得她如何尊敬王爷,不是她不喝,而是她待王爷的反应。

阮君恒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江宁,见江宁眼中的冷意,深邃的眸光令以察觉的闪了闪,藏在桌子下的手,暗暗握成拳,似有为难。

挣扎着?江宁笑,都到此时,何必在她面前演戏?若他不想她接肃云的茶,又怎会提出这个话题?

沉默的阮君恒,沉默的看着江宁,那双深邃的眸里,尽是令人看不懂的晦色。

江宁明明知道阮君恒的想法,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古代男人的通病,明明知道其实这些早已经与她无关,可是心脏,一个紧缩,窒息。

明白了。

江宁低眉敛眸掩藏眼底的哀伤,再抬眸,早已经恢复如常。她伸手,端过肃云手中的茶,掀开盖子浅浅的抿了下,将茶放回桌上。

“可以了。”

江宁的声音,不带一丝情绪波动,她利落的举动,更是令人误会,难道这茶已经不烫了?

牛麽麽不相信!她可是在烫茶之前先将茶杯烧得滚烫,然后一下放在烫开水里端到这里,再加入茶叶,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变冷?

肃云满含期望的看向阮君恒。现在她算是他真正的侧妃了吧?

肃云期望的是阮君恒进她房间,再次碰她,想到那夜的销魂滋味。

牛麽麽快速底下头去,脚步忍不住后退一步。

江宁的手,收进衣袖中,只见指尖上,明显的红印,在细嫩的皮肤上肿起水泡,原来粉嬾的唇,此时变得鲜红,有没有烫伤,她根本不在乎,也感觉不出来。若是这些可以将让她的心平静一些,就好了。

在肃云如此猥琐的视线下,就算是男人,也会不自在,可阮君恒,却像没有发现肃云一般,一双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紧紧的注视着一副平静无波模样的江宁。

在阮君恒的冷气下,肃云终于回过神,想到那份销魂,她真想冲上去把阮君恒扑到,可是想到阮君恒噬血的模样,比哥哥更恐怖几十倍,不由得打了个冷颤,艰难的收回视线,看向江宁。

“那宴会……”肃云问。

“就由你代表本王妃去,”江宁很不想用“本王妃”三个字,可是不用肃云就会跳出来找她麻烦,到时候再引来肃云,她的计划不就有变?

阮君恒莫名的站了起来,周身被一股冷气包围,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,除了江宁以外的人,不由得打了个冷颤,缩了缩身体。

阮君恒深深的看了江宁一眼,迈步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
空气中,仿佛还留着阮君恒的气息。

是如此的冰冷霸气。

肃云见阮君恒走了,也不客气,冲到江宁面前,质问:“你难道没有烫到吗?!”

说这话的肃云,将双手藏在了身后,她可不想被江宁看见自己的狼狈。

江宁抬眸打量了肃云一眼,移开视线:“目的已经达到,最好乖乖离开,否则宴会不用去了。”

肃云瞪大双眼:“你刚才在王爷面前答应我的!怎么可以反悔!”

“哼,”江宁不屑一笑,冷冷道:“王爷答应了吗?”

潜台词是:王爷没答应,我大可随时收回。

肃云没有转过弯来,牛麽麽忙上前拉住肃云的衣角,示意她快点走。

最后,肃云咬牙切齿的走了,虽然达成目的,可她一点也不爽,完全没有达成目的的舒服,反而觉得心口堵住一口气,闹得慌。

牛麽麽一个头两个大的与肃云说了一大堆的话,才将肃云劝住。

那几个人一走,房间顿时显得空了许多。

空荡荡的,带着食人心肺的孤寂。

岸麽麽从里间出现,手里拿着一块沾了水的布,声音有些哽咽:“主子,把手拿出来,让老奴敷敷。”

“没事,”空洞的眼神,带着迷离的美,看着岸麽麽,江宁勉强聚焦起一点视线。

“怎么没事?!”岸麽麽忍不住低叫一声,一双手霸道的伸向江宁,扯出她藏在衣袖中的手,看着已经起了两个大水泡的手,心口就是一阵没由来的疼痛。

“都这样了,怎么没事?”岸麽麽声音微颤。

江宁的唇,都被烫得红艳,唇比手更经烫都如此,更何况是手?

十指连心能不疼吗?

江宁坐着不动,任由岸麽麽行动。

冰冷的水,带着冰冷的感觉敷上江宁的手,一股会舒服感从心上袭入心,虽然是冰冷,却感觉到一丝温暖。

之前,她没能力保护好安麽麽,她现在,一定会保护好岸麽麽!

其实江宁刚才可以用内息隔绝杯子上的温度,可是她忘了,因为阮君恒,她将一切的一切都忘了,脑海里,只有阮君恒,他是想她同意的吧……不然……

心湖,一阵剧烈的波动,江宁缓缓的闭上双眼,将眼里的悲伤,完全掩藏。

蓦然转身,情已至心,伤人的不是刀刃,是他冰冷的行为。

很快,她的悲伤,就被人打破。

翠柳急忙跑了进来,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岸麽麽。

岸麽麽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,看着还在闭眸沉思的江宁,犹豫了下,还是选择先处理好江宁这边。

“什么事?”江宁张开平静无波的双眼。

翠柳低下头,脸上出现了惊惶。

翠柳的样子,很是惹人误会,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敢让江宁知道的事情,但她的样子,更像是她自己发生了事情,所以江宁挥挥手,让岸麽麽下去处理。

岸麽麽眼神坚决,主子的手还未处理好,她怎么能离开?

“去吧,”江宁对岸麽麽露出一个微笑,带着平静人心力量的微笑,如菩萨脸上的微笑般,这笑,仿佛能普渡众生。

翠柳铜陵岸麽麽如此,忙上前扯了扯岸麽麽的衣服。

岸麽麽皱眉,何时这个大丫环如此不懂规矩了?

翠柳知道自己的行为出格了,却依旧如此,见岸麽麽还没动,她更加用力的扯了扯岸麽麽的衣袖,还焦急的唤了声:“麽麽……”

岸麽麽与翠柳下去,两人去了下人房。

……

“什么?!”听完翠柳的话,岸麽麽直接跳了起来,那双眼里,带上恨意,双手也紧握成拳,不由得低喃:“王爷怎么可以这样……王爷怎么可以这样!”

翠柳面色更是焦急。

阮君恒怎么可以这样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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